路言又想找水喝了。
“到了。”
这儿离市区挺远，两人到的时候，已是接近黄昏。
封忍到后备箱取出一件外套：“穿上。”
路言看见大衣，诧异了下：“这么厚啊？”
“嗯。能熬夜吗？”封忍问。
路言一边忸怩：“哥哥这话问的……”
也太暧昧，太邀请了吧。不过在他生日当天，封忍忽然这么热情，难道就不怕他把持不住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以前可是熬夜小皇帝。”
“这么骄傲？好吧，那跟我上去。”
天气变化多端，在他们刚刚踏上台阶时，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
天几乎瞬间就暗了下来。
“诶，怎么忽然下雨了？”
路言刚疑惑两句，突然发现面前的封忍停下了脚步，他一下没收住脚，撞在封忍背后：“唔，封忍？”
封忍回头，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和懊恼，他突地改了口：“等一下。我们先回车里，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路言刚想抬头看看这是哪儿呢，直接就被封忍拽着，重新跑回了车里。
他不太明白，躲雨的话，干嘛不进去啊。
“封忍……”路言又叫了一声，“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封忍脸上重新挂起笑：“没有的事，你过生日，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路言还当是封忍不太喜欢雨天，便安慰道：“其实都已经傍晚了，是阴雨天还是好天气都不太要紧。反正就算是晴天，我也晒不了太阳。”
封忍很小声地：“雨天的话，就看不了星星了。”
xin？xin什么？
路言没听清，还想凑过去时，封忍忽然过来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我们先去个别的地方。”
封忍开车很稳，伴着打在车窗外的雨声，路言没撑住，今天起得太早了，竟然在雨声中歪着头睡着了。
梦里，路言呓语了几声，叫了几声封忍的名字。
封忍特地把车开得更慢了些。
小雨淅沥，下了很久。
路言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封忍好像在和人家商讨什么事。
“唔……我怎么睡着了。”
封忍第一时间看向他：“醒了？”
又对电话那头说：“我们到了，照旧吧。”
“嗯？什么照旧。”
封忍又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随后问路言：“我的小寿星，会介意淋个小雨吗？”
路言没有回答，而是本能地被车窗外的光亮吸引了注意力。
有人在外面点了灯吗？
这是……
他循着光线扫了过去。
雨夜里，路言的视线不太清晰，可胜在对面的灯很亮，一排灯晃过去，照亮了水蓝色的海滩。
路言这才意识到封忍把他带到海滩来了。
舞动的光线，隐约显现的装饰，那儿围着的，好像是什么字形？
“男朋友，请下车吧。”
封忍绅士地替路言打开车门，他撑着一把伞，邀请着路言。
路言眨眨眼，被远处传来的生日歌震惊地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将手搭在封忍掌心。
“我晚上看不太清，你要一直牵着我哦。”
封忍笑了声，用力紧了紧手指。
路言被他稳稳当当牵住，他听见封忍带着一点紧张和忐忑的声音响起：“如果不下雨的话，这些鲜花会更好看一些。”
路言眯着眼，很努力地在夜色里辨认：“我闻到花香了。”
还有潮湿的、清新的海浪的味道。
“等一会走近一点，我就能看清了。”
“那边摆得是我的名字吗？”路言隐约觉得那个阵型有点眼熟。
“嗯。是你的名字。”
因为突然下雨，预定的流程被打乱，封忍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
这会他又忽然想到：“这样弄……会觉得很土吗？”
他只想着小室友喜欢浪漫，但这种仪式……路言会不会觉得他审美有问题？
“现在想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晚了？”路言一顿，旋即勾勾封忍的手心，“是有些土哦。”
封忍略有失落：“啊。”
不过也是正常，他收拾好心情：“还有别……”
“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花里胡哨、又爱土得掉渣仪式感的人啊。”路言往封忍身边一凑。
封忍一低头，就能看见“我很喜欢哦，哥哥。”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路言！”
“祝路言生日快乐！”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响起。
下着雨，事先准备好的礼花也放不了，封忍退而求其次，请了一群人在海边挥舞着灯棒。
在盛大的欢呼中，有人推着一个一人高的巨型蛋糕出来。
他们为了不让蛋糕被雨淋湿，废了不少功夫。
“这是……”
距离很近了，路言能模糊看见一个大概。
封忍牵着路言一步步走过去：“是你之前在我生日时候准备的大蛋糕，我准备了一个同款。上次没能吃成，这次可以弥补一下遗憾了。”
路言心下动容。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这些都是他之前给封忍准备过的流程，只不过地点换了下。
“宝贝！surprise！！”
“妈妈！”
沈楠出现的那刻，路言立刻激动地飞扑过去：“不是说临时有事，所以不能来了吗？”
他当时伤心了好一阵呢。
路允知从身后走出来：“天大的要事，能比你过生日更重要？”
“爸爸！”路言也扑过去，和他抱了下。
路允知看见许久未见的儿子，心又软了下，本来想挑封忍两句的刺的。但看路言这么开心，话到嘴边，变成了：“做得不错。”
封忍看了眼时间：
20：10。
“快到时间了，路崽准备切蛋糕吧。”
路言听到封忍在旁边倒计时，愈发激动起来：“嗯！”
他没想到封忍连这种时间都会卡。
对于小年轻的浪漫，路允知很轻地哼了一声。
沈楠在旁边笑：“那妈妈也跟着数秒，言言出生时间那么巧，这次20岁生日，可也要卡着点呢。”
许灿：“路崽！我也来了！幸好幸好，赶上了，这破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来不及了。”
“小灿，小灿！快来一起数秒。”沈楠把许灿也拉到身边，一起围着路言。
路言吸了几口气，目光专注。
他将封忍的帮助下，将蜡烛一一点亮。
荧荧火光照亮他明艳昳丽的脸庞，封忍一时间看得入迷。
路允知：“咳！！”
沈楠：“嘘——20：13分了！”
路允知也屏住呼吸，跟着开始计时。
许灿：“7秒！”
沈楠：“9秒。”
路允知：“11秒。”
封忍屏住呼吸：“13秒。”
路言和封忍在心里同时数出：
14秒。
“呼——”
路言用力吹灭蜡烛。
沈楠兴奋的声音响起：“言言，快许愿。”
“千万别说出来啊。”
“爸爸，你不要打扰我，我许愿呢。”
路言默念两句：被爸爸打断了，所以多许两个愿望啊，不是我贪心啊……
被爸爸妈妈和封忍包围着，路言从未未有的安定。
周围变得寂静，他好像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在雀跃的心跳声里，路言许下了20岁的愿望：
希望……
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永远幸福。
希望……
20岁的路言，心想事成，能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第174章
一群人给路言庆生， 等快结束时，也近半夜。
雨忽然就停了。
深色夜幕里出现了零星的……
“哥哥，你看，好像能看见星星了。”
封忍压下心中的欣喜， 拉着路言就往车上跑。
路言气喘吁吁地坐在副驾上， 他看封忍动作很快地给他系完安全带，又开车带他离开。
“坐稳了吗？”
“嗯。”
封忍生死时速， 赶在零点前，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路言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是我们之前来个那个地方？”
“嗯。”封忍开门下车， “是之前来的观测站，之前忽然下雨， 所以……有项活动耽搁了。”
路言一猜就是另外的惊喜， 也立刻跟着下车：“那还等什么，走吧。”
封忍怕路言摔，不敢带他走得太快， 倒是路言催促：“怕什么啊，有你在， 也有灯，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再说了，我今天可是寿星，我运气好着呢。”
“五个月前， 我拜托父亲， 帮我联系了这儿的天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