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弟弟摁住哥哥，赔笑道：“我哥哥他是，呃，vegetarian！”
“素食！很环保，好习惯！”老外又炫了一大块蜜汁松板肉，摇着手说：“我，vegetarian，不行！”
吃到中途，程君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包厢。
敢破戒吗？
不敢。
只要这十天结束，再陪姓沈的吃个饭，他们就能一笔勾销了。
程君风本来觉得十天弹指一挥间，根本没想到，当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同时开始时，每一秒都极其漫长。
面包店里会传来烘焙丹麦卷的火腿肠香气，街边烤鸭店的油香味简直是无孔不入。
为了躲开家里排骨汤的香味，程君风和颜纯搬出本家，回偏僻住处里紧关门窗，素食度日。
面包不能吃，肉汤不能碰，他们只能吃青菜馒头挂面。
颜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吃鸡蛋会死。
他疯狂地想吃蛋。
煎蛋，金灿灿的，太阳一样流心的蛋。
荷包蛋，切开时会流淌出来，放在口里丝滑柔软。
还有炒蛋，又酥又香软的炒蛋……
到了第十天，两人已是形销骨立，脸色差到像是战乱地区的逃荒难民。
但是终于要到头了。
漫长的折磨，精神的痛苦，还有该死的吃素要求，今天过完以后就都可以彻底结束！！
程君风预感到禁令结束以后，自己会吃肉吃到去医院打吊针，但也管不了那些了。
他们开车接了沈希。
“说吧，你要去哪里吃饭。”
“东方明珠，高空旋转豪华自助餐厅。”沈希笑着拿出手机电子券：“出发！”
程君风机械地说：“你要我们两个人，陪你去吃自助。”
“嗯。”
“我们还在斋戒的第十天，不能碰蛋奶制品，以及任何肉类。”
“嗯。”沈希说：“你放心，自助餐厅里有清汤面，不会有油水。”
颜纯幽幽开口：“程君风，你直接踩油门，我们三个一起撞死吧。”
第017章 替身x霸总x白月光（17）
出发的路上，车里安静的吓人。
之前听沈希说最后一个心愿是吃顿饭，程君风二话没说给他塞了张一百万的卡。
别说是哪一家米其林，你把米粒都换成金子也够吃。
东方明珠这种世界级的地标建筑，高空旋转餐厅的成人餐券最低只要两百五十八。
如果是节假日可能稍贵一点，需要三百五十八。
这点钱，对程君风来说不够一枚好品相的雪茄。
但对沈希来说，它等于着挤挤攘攘的候场通道旁的贵宾直通特权，还可以在上海夜景最美的地方吃到肚子撑。
他上楼时笑颜盈盈，一路都在拿手机拍照。
身后两人全程面无表情，看到琳琅满目的餐宴时脚步停顿了大概有一个世纪之久。
比起动辄两三千的高级豪华海鲜自助，这里赢在一个品类繁多，视觉冲击一流。
夜色里，用餐环廊在璀璨夜景里徐徐旋转，打光很暗。
背面是摩天大楼的华丽灯影，内里便是小行星主体般被聚光灯笼罩的取餐区。
中餐冷盘热食、日料寿司汤盅、欧式牛肋排烤培根，数百样食物被照得灿烂生光。
程君风和颜纯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只有外地人会来这种地方。
就像北京人不去爬长城，浦西人不上东方明珠，没意思。
他们在这方面达成微妙的鄙夷共识，看沈希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玩味和同情。
系统：“他们在嘲笑你是土包子。”
柯丁：“我本来就是啊。”
“不过，”他还在打量冰淇淋柜台和海参捞饭的取餐区：“我想吃的东西有点多，今天是该带他们来。”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内侧座位，略带歉意地说能看夜景的位置已经订满了，不好意思。
“没事，”沈希笑道：“谢谢啦。”
他回过头，看向程颜二人。
“走吧，陪我去拿餐具？”
程君风沉默片刻：“我们还要陪你去？”
“是的，”沈希温和地解释：“我一个人拿不全，你们帮个忙。”
他化身极有耐心的外地游客，从凉菜区开始逛。
颜纯端着两个空盘子跟在后面，内心渐渐涌出绝望。
首先拿了六款凉菜，六款热菜，分量都不算多，主要是吃个开胃。
然后是三文鱼八爪鱼青口贝蛤蜊和明虾，五花八门都拿一点。
热菜区的糖醋排骨、酥皮烧鹅、牛排鸡翅，每一种都不嫌多。
程君风已经十天没有吃过肉菜了，木偶般跟在沈希身后，喉结滚动着说：“羊排煎得太老了。”
“披萨一看就是速冻的。”颜纯表情麻木：“皮皮虾个头太小了，肯定都是残次品。”
但他盯着日式插花般争奇斗艳的海鲜展区没有挪步。
沈希走了好远才记得回头：“咦，人呢。”
程君风把颜纯往前拽：“走了。”
颜纯表情放空：“好大的螃蟹……”
程君风黑着脸猛拽：“走了！！”
再往前走，烧烤区的蒜蓉香气怦然绽放。
程君风一抬头看见金红色的漂亮肋排，还有大块大块的德式烤肠，一个饿嗝没控制住。